她曾是玫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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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封心锁爱。

【容卡】不老梦








不老梦




说好不写番外结果又没忍住。


真的真的最后一篇番外!

这次是容卡 隐99

建议要先看《青帝》与《故人》




-1




约是在深秋时,客栈来了位客人。




公子骑着西域进贡的枣红马匹,到临时迎着夕阳,英气勃勃的面容被照的更为耀眼,他身穿黑色外袍,腰间系着一块玉佩,虽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,但任谁看这公子都不会是池中物。




门口的小二早已练就出了一副火眼金睛,看得出来这位公子的身份非富即贵,连忙抢过马绳,招呼着公子往里走,公子放心的把马交给他,却连正眼都没给他就进了客栈。




小二不禁在心中叹道,这公子气质无双,怕该是皇亲国戚吧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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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栈虽小,可却面面周到,公子许是未曾料到这边塞也能吃到南方风味的美食,心情一好,大手一挥将店里的菜都点了一份。




小二拿着单子开心地去了后厨,却又头上顶了个包回来,“这位公子,真是对不住啊,老板说他一次做不了这么多菜。”




后厨的帘子被掀开,走出一穿着玄色外衣的人,双目炯炯有神,面容英俊秀丽,身材高挑纤细,脸上带着好奇,“你便是开口要点我店上所有菜的人?我看你不过是个小孩儿,有那么大胃口?”他说话时带着些南方口音。




公子却没回答,只是有些惊讶地打量着老板,发现对方有些眼熟,“我们以前见过吗?”话一出口他便想扇自己两巴掌。




老板笑的更开心了,竟是坐下与他攀谈,“没有,今天是我们第一天见面。”




“你来着饮马湖作甚?可知再往前走便是要出关了?”




“我便是要到那边塞去。”




“边塞很危险的,还请太子殿下快回宫里吧,”老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吹吹茶叶,呡了一口,看着对方震惊的眼神,“你的玉佩……”




“我曾见过。”






-3




李泰容被派去驻守边疆时不过十六。




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,李泰容早在朝堂上大放光彩,若是再立下军功,这皇位也必是他来继承。




李敏亨专门在殿外等着李泰容,两个人并排走在一起,李泰容不时与他说起最近的功课,说他上课表现不好,太傅都来找他抱怨了,李敏亨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他。




“太傅讲的我都懂,他的课太无聊了。”




“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,应有的尊重你也该表现出来。我这一去便又是几年,你在这京城里定要听话,别去招惹你二哥与四弟。”




李敏亨点点头。






-4




他那晚偷偷溜出了宫,来到了城郊的那片桃林里。




现在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,地上铺满了花瓣,风一吹便是书上的“落英缤纷,”他有一位朋友便住在这林中深处。




“泰容哥,你今晚怎么来了?”黄旭熙见了他来,笑盈盈地,给他端来了茶杯与糕点,泡了一壶他从江南带回的龙井,“试试,这我不久之前找朋友从禹杭带回的茶叶,可香了。”




然后黄旭熙在他品茶时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城里发生的趣事,手上动作不断比划着,个个动作都带着风。




等到黄旭熙终于停下动作来缓口气时,李泰容终于慢悠悠开口了,“旭熙,我要去边塞了。”




黄旭熙:“啊?”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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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初见也是在这桃林里。




那日他手上拿着刚顺来的钱袋,正数着钱袋里有多少铜币,却发现自己的路却被人挡了,他刚想不客气地叫对方让开,却被对方一张脸给击退了。




即使那人穿着一件浅绿色的衣服也和这背景毫不突兀,他闭着眼微微仰头,似是在倾听这片桃林里的声音,黄旭熙觉得那些飘落在他唇上的花瓣都该是花精,几百年才能给出自己一次真心。




他赶快一个轻功飞开躲在了另一颗树干后,生怕自己方才打扰到了花精姑娘来与自己的情郎见面,手上的钱袋也没什么吸引力了,他扒着树干,悄悄探出半个头看向李泰容。




那人张开眼,竟看向黄旭熙的方向,朝他伸出手,“你在那里躲着干嘛?倒是与我共来赏花呀。”




黄旭熙就像被蛊了一样,傻愣愣地就走了过去,和对方并排站着一起赏花。




这花好像还没他好看哩,黄旭熙心想。






-6




“这林里的花开的艳,吸引了不少游客,公子也是来这里赏景的?”




“不,我住这里……就再往里面走几步就是了。”




黄旭熙看着李泰容还是有些疑惑的眼神,“那不如到我家坐坐吧?”






-7




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应该说的就是黄旭熙的小木屋。




一张刚好能让他睡下的床,摆在正中的小方桌,在窗边的书桌,床旁边是一个乌木柜子;床上有人睡过的痕迹,有些皱巴巴的,小方桌上还有一壶茶,书桌上也摆着一副字画,旁边还有一套笔墨,整间屋子充满了生活的气息。




“若是不介意的话,就只有坐这张小凳子了,”黄旭熙看这人穿着上好的丝绸,自然知晓了他并非普通人,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愿意在自己这里待一会儿。




李泰容拉开凳子不客气地坐了下来,黄旭熙拿过茶壶,又在柜子上的某个盒子里拿了些茶叶,到房间后面去煮茶。




等到他回来时手上拿着一盅散发着浓郁清香的茶,李泰容眼里流露出些许欣赏,“好茶,可是禹杭的龙井?”




黄旭熙:“什么东西?”






-8




李泰容抿了一口茶,“你就是最近京城里名声大噪的侠客,是么?”




黄旭熙一下子警觉了起来,他伸手去拿自己放在桌旁的剑,免得被对方偷袭了自己还没有反抗的工具。




“我没有别的意思,我只是想说,与其你私下自己惩罚了他们,不如把他们交到衙门手上,交给他们处理。”




“那若是衙门有用,我也不必出现在城里,早去做我梦想里的浪子了。我看你穿衣打扮不似常人,应是那些五陵公子吧,又怎么会懂那些老百姓们就算把雇主告上了衙门,那些雇主们的辩者颠倒黑白,死的都能说活,再加上那些人仗着自己有几个钱买通了上头的官,他们那些人怎么讨得公平?”




“现在不同了,我保证,”李泰容笑着与他说。




“那你又凭什么保证?”




“就凭这个,”李泰容把腰上的玉佩取下来,把有字的那一面翻给黄旭熙看,“看。”




上面大皇子三个字写的工工整整,清清楚楚。




所以他刚才是在和大皇子争吵,黄旭熙讪讪地收回了手。






-9




后来侠客听话地把恶棍们都送到了衙门上,以前先打再打劫的情况也没有出现过了。






-10




有一天侠客进城去买酒,他左手提着二两酒,右手拿着剑,嘴里哼着小曲儿,一路上和周围人打着招呼,很显然大家都很喜欢这个从小看着长大后来做了侠客的孩子。




一个拐弯进了小巷,他提着酒与他侯叔下了几局棋,大获全胜,又开心的回到了林中。




身后传来马蹄阵阵,他回头看去,那人穿着花青的衣衫,骑着一匹枣红马,朝着他跑来,“旭熙!”马儿准确地停在了他身边,黄旭熙伸出手去理马匹油顺的皮毛,“这就是你和我说的小红?”




“是啊,是西域进贡来的良驹,你想要试试吗?”李泰容坐在马上,本就艳若桃李的容貌此时更加出色,白皙瘦削的脸庞上出现了红晕,笑起来时的那股少年人独有的魅力与这桃林相得映彰,甚至还隐隐压过了桃花。




“好啊。”






-11




“泰容哥,你手上那把剑叫什么名字?”黄旭熙咬了一口桂花糕,心里赞叹御膳房做的甜点确实和街上买的不一样。




“你说这把?”李泰容挥挥手上的古刀,“它叫六幻。”




“……是那个六幻?”黄旭熙问。




李泰容点头,“如假包换。”




“那我是不是该现在就叫你皇上啊?”黄旭熙打趣道,眼神里是满不掩饰的好奇。




李泰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却反问他,“你想知道这把刀怎么用吗?”




“我教你好了。”






-12




皇宫里总会有什么稀奇的东西被送进去,就比如他们桌上的那支红色的花朵。




“他们说这是从波斯带回来的花,我闻着还挺香的,可是这一个月里怎么不见这花败呢?”黄旭熙伸手去戳花瓣,手指尖蘸上了露水。




“不知道,有可能他们西洋人会一些我们不会的巫术吧,”李泰容喝着茶,看黄旭熙对着一朵玫瑰发射着自己的好奇光波。




“时辰不早了,我也该回去了,”黄旭熙把那人送到了林子外围。




“旭熙,你可知那花的意义是什么?”大皇子在翻身上马的瞬间朝他怀里扔了什么,“收下吧,小郎君。”




黄旭熙拿着玫瑰摸不着头脑,只好第二天去拜托了某个朋友,在知道玫瑰的意义后他脸颊飞上两抹酡红,看着桌上那支花回想起了那人策马时扬起的花青色衣角,呢喃着,“他不会喜欢上我了吧……”






-13




黄旭熙拿回了那二两酒,又把它放在房后的井里冻着,本想今晚对月小酌一杯,却没想到熟人也提了两壶酒来见他,李泰容这次出宫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衣服,手上提着两壶酒看上去就价值不菲。




虽然侠客是在街坊邻里之间长大的,可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在桃花,皓月,好酒,美人的几重冲击下坐怀不乱。




他现在就已经心如乱麻了。




“我从宫里捎了两壶酒出来,必是佳酿,便想着与你这小酒鬼一起分享。”




举杯对月,影成三人,李泰容带来的酒竟是上好的女儿红,黄旭熙被酒的浓郁醇香熏的迷糊,倒在桌上,伸手去摸李泰容的脸。




一阵清风吹进了小屋,闻来还是淡淡的桃花香,明明都已经初夏了,这里的桃花才终于出现了要凋零的迹象。




黄旭熙虽然看上去壮实,可实际上却是瘦的厉害,落进怀里时并非宫中那些温香软玉的丰腴美人,还有些硌人,可是他与李泰容隔得那般近,手还在对方脸上摸来摸去,乌黑的瞳仁里满满的都是大皇子,温软的鼻息带着酒气,留下一阵阵痒意。




李泰容把对方放到了床上,看着对方醉后的迷糊样子,亲吻了他的嘴角。






-14




第二天一早大皇子就跟着军队一起走了,他昨晚也确实只是来和黄旭熙说一声告别。




大皇子走后的第一周,侠客做什么都不顺心,虽然义务工作依旧在做,该喝的酒也一滴不剩,该从少女们那里收到的秋波也一次没少,可他就是觉得生活缺了什么东西。




终于在一周后的某一天,侠客决心自己也前往那边境去寻大皇子。




也是那天晚上城中一养好马的恶霸便被送去了衙门,他的马厩里还少了一匹白马。






-15




虽然侠客迟了一周再出发,他和军队到达镐京的时间却没差多少,军队前脚拴好了马,黄旭熙后脚就进了城门。




趁着夜色正深,黄旭熙溜进了李泰容的房间,对方本是在看书,烛光忽明忽暗,对方的脸也是,黄旭熙上一秒还在盯着对方看,下一面就被打翻在地,“谁……旭熙?”




黄旭熙呲牙咧嘴,故意喊疼,李泰容赶紧把他拉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,“你怎么来了?”




“我来找你啊!”黄旭熙说的理直气壮而又理所当然,仿佛他们是一对双生子,本就不该被分开,“你看我也会武功,我可以跟在你身边一起打仗啊!”




李泰容知道对方一根筋,现在劝也是劝不走的,只有让对方先住下,明天再来和他好好理理。




“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嘛?”




“去关外讨伐匈奴。”




“你不怕?”




“因为你和我在一起啊!”






-16




山谷中烽烟大作,狂风吹的布帛飒沓招展,犹如海潮迭起,双方密集的人马仿若蝼蚁般前仆后继,旌旗四起,李泰容站在军队最前方,点漆的眸幽光越深,利如寒刀冰刃,只剩下冰冷的杀意。




他一挥缰绳,便冲了出去,黄旭熙在他身边,手上的剑也散发着杀意,金黄的流苏也染上了猩红的血液,还有些溅到他的脸上。




李泰容抽出那把名为“六幻”的古刀,使出六幻式,狂风暴雨般横扫出大片银光,一时间血浆横飞,惨叫,哀嚎堕马落地声交杂在一起,李泰容坐在那匹红马上,浑身浴血,满目肃杀,宛如恶鬼。




他驾着马,直奔那可汗去,周围的小兵都被其他将领打倒,一些狄军铤而走险去刺李泰容,却还没靠近对方就被黄旭熙的利剑砍下了头颅,血溅了一身。




那可汗大吼一声,也是驾马奔来。




眼前人影憧憧,脑中不断响起尖锐的鸣叫,兵器互相敲击的回响愈发刺耳,李泰容咬紧了牙,唇边血线直下,只剩下一种本能与面前的敌军首领战斗,他余光瞥到了奋力搏杀向他靠近的黄旭熙,手上又用了几分力,破开了对方双刀的防御。




他也有些体力不支了,六幻式过于消耗体能,他现在完全就是凭着自己的信念在战斗,他举起刀朝可汗的脖子砍去。




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早已被战场上的叫嚣掩埋,可汗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,不知道又被谁的马匹给踢开,黄旭熙转头看向李泰容,脸上的欣喜却凝固了下来。




“泰容哥!”对方坐在马上,还保持着出刀的动作,狄刀刺入他的腹中,嘴角的鲜血又是那般刺眼。




李泰容在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,他也喜欢我啊,他看到了黄旭熙朝他奔来的身影,想要叫他不要哭,李泰容尝试着去牵动自己的嘴角,可因为全身的剧痛怎么也做不到了,他心道原来黄旭熙也有喜欢自己,那不很好嘛?两情相悦的人就该地久天长,一生一世都在一起,不是吗?






-17




显贞年五月甲未,大皇子李泰容薨关外。帝四日不丧。帝与审食其谋曰:“寡人闻王子已崩,四日不丧,容拨乱世反之正,平定北狄,功高。”上尊号为晋王,令郡国诸侯各立庙,以岁时祠。葬长陵。






-18




据后来归来的将领们回忆,那身穿花青色外衣的侠客从大皇子手中接过了古刀,在大皇子咽气后又守了整整三天才离开,走时还将他带来的一壶酒留下了。




“欲摘桃花同载酒,终不似,少年游。”






-19




李尧千喝了一口酒,没想到这酒入口竟是甜甜的,不似其他那般辛辣。




“这是我亲手做的桃花酿,在地下埋了近二十年,你小子可真是有口福,”老板看着对方眼里冒出的惊艳,笑得咧开了嘴。




“你父皇可还好?”




“你认识他?”




“不过是萍水相逢,但关心一下也是可以的。”




“他很好,还没冒白头发呢,”李尧千说。




“那就好……”




李尧千抓住老板的袖子,撒着娇,“老板,侠客后来又去哪里了呀?他去华山论剑成为武林盟主了吗?”




老板伸出手揉他的脑袋,“华山论剑,决战紫禁巅那是武林,侠客后来在江湖上辗转,成为了一名浪子,拿着古刀行侠仗义,寻找他的继承者啊。”




“那老板你会舞刀吗?”




“我啊?”老板笑笑,“我不会啊。”






-20




第二天客栈又来了一位客人。




来人身穿黄袍,脸上没有表情却不怒而威,身后只跟着两个人,“去把太子找出来,不要惊到了其他客人。”




一阵鸡飞蛋打的杂乱声以后,小太子被大内侍卫抓了出来,“放开本宫!否则本宫要让你们好……儿臣拜见父皇!”




李敏亨盯着李尧千,“胆子肥了啊,还敢私自离宫?”




李尧千也是满头冷汗,他有想过是哪个大内侍卫把他带回去,可从没想过他父皇会亲自出马,这下糟了,不把大梁法令抄三十遍绝对不会被放过!可他没想到李敏亨只是挥挥手,示意他们离开,可自己却动也不动。




他拿着一块手帕擦拭着手上的古刀,动作轻柔而缓慢,像是在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。




然后他将六幻放在桌上自己也走了出去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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